文 ︱ 馬浩亮

2月下旬，浙江大學校長杜江峰，出任教育部副部長。去年底，東南大學校長黃如，調任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黨組成員。兩人都生於1969年，都在2015年同批當選中國科學院院士，又在2022年出任副部級大學校長，並都是二十屆中央候補委員。

杜江峰是量子物理領域的知名學者，46歲當選中國科學院院士。自幼有“神童”之譽的杜江峰，16歲考入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，其後在該校學習工作長達三十多年。2022年，由中國科技大學副校長，升任浙江大學校長（副部長級）。

黃如長期從事集成電路科學與工程研究，本科、碩士畢業於東南大學電子工程系，後在北京大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系獲博士學位後留校任教，歷任信息科學技術學院院長、校長助理、副校長。2022年1月，黃如出任母校東南大學校長，是當時最年輕的副部級大學校長。

多元化轉崗部委地方

在2024年，還有多位副部級大學正職，轉崗中央國家機關或地方省市領導。2024年3月，北京師範大學校長馬駿，調任北京市副市長；同月，北京理工大學校長、中國工程院院士龍騰，調任科技部副部長；9月，哈爾濱工業大學黨委書記熊四皓，調任教育部副部長。

所謂“副部級大學”，規範稱呼是“黨委書記和校長列入中央管理的高校”，簡稱“中管高校”，目前共有31所。這些大學的整體架構仍是正廳局級，但黨委書記、校長為副部級干部，由中央管理，校長職務由國務院任免，納入中央巡視組巡視對像。

其中，北京航空航天大學、北京理工大學、哈爾濱工業大學、西北工業大學等4所由工業和信息化部領導；中國科技大學隸屬於中國科學院；其余26所由教育部領導，包括北京大學、清華大學、中國人民大學、北京師範大學、中國農業大學、復旦大學、上海交通大學、西安交通大學、南開大學、天津大學、南京大學、浙江大學、武漢大學、四川大學、中山大學、吉林大學、大連理工大學、山東大學、東南大學、同濟大學、中南大學、華中科技大學、廈門大學、重慶大學、西北農林科技大學、蘭州大學。

除了這31所大學之外，其他大學的黨委書記、校長，由教育部或者所屬主管單位、主管省份管理。以工信部所屬的“國防七校”為例，北京航空航天大學、北京理工大學、哈爾濱工業大學，屬於副部級大學；而相對的南京航空航天大學、南京理工大學、哈爾濱工程大學，其黨委書記、校長，則由工信部管理。

教科文衛領域最集中

此類轉崗，首先以教科文衛等領域居多。這些領域本來就是高級知識分子、智力資源最為集中的地方。杜江峰的前任浙江大學校長吳朝暉，2022年調任科技部副部長，去年3月升任中國科學院黨組副書記、副院長（正部長級）。中國科學院院長侯建國，曾任中國科技大學校長。而2015年接替侯建國擔任中國科技大學校長的萬立駿，現任中國僑聯主席。

中國工程院院長李曉紅，曾先後擔任重慶大學、武漢大學校長。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主任竇賢康，2016年接替李曉紅擔任武漢大學校長。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副主任王希勤，曾任清華大學校長。中國科協主席（全國政協原副主席）萬鋼、中國工程院副院長鐘志華，都曾任同濟大學校長。科技部副部長龍騰，曾任北京理工大學校長。

再如，教育部部長懷進鵬，曾任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校長；副部長熊四皓、杜江峰，分別來自哈工大和浙大。國家知識產權局局長申長雨，曾任大連理工大學校長。國家衛生和健康委員會副主任曹雪濤，曾任南開大學校長。

黨務部門，也是副部級大學、校長比較集中的領域。長期與吳朝暉搭檔的原浙江大學黨委書記鄒曉東，2019年調任中央統戰部副部長，現任中央和國家機關工委副書記。中央黨校校長陳希、中央宣傳部常務副部長胡和平、中央統戰部副部長兼國務院僑務辦公室主任陳旭，則是連續三任清華大學黨委書記。與胡和平共事的中宣部副部長兼國家廣播電視總局局長曹淑敏，擔任過北京航空航天大學黨委書記。曹淑敏2023年5月調掌廣電總局時，是全國最年輕的女性正部級官員。不過這一紀錄在2024年被四川省省長施小琳打破。

也有一些官員從副部級大學，像黃如這樣，走上財經部委領導崗位。如2015年，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校長懷進鵬，出任工信部副部長；中國人民大學校長陳雨露，調任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。

雙向互動重返大學

還有一些校長、黨委書記，像馬駿這樣，目前在地方省市擔任領導職務。如中央政治局委員兼上海市委書記陳吉寧，曾任清華大學校長。福建省委書記周祖翼，曾任同濟大學黨委書記。而福建省委常委、宣傳部部長張彥，此前擔任廈門大學黨委書記。湖北省委常委、常務副省長邵新宇，2021年由華中科技大學校長調任科技部副部長，次年重返武漢，擔任湖北省副省長，2023年進入省委常委班子。

這些“學而優則仕”的高官，由於此前長期在大學校園裡工作，經歷較為單一，中央也有意識地進行多方歷練。如侯建國2015年起轉崗了四個單位，歷任科技部副部長，廣西壯族自治區黨委副書記，國家質檢總局黨組書記兼副局長，中國科學院副院長、黨組副書記，院長、黨組書記，涉及國家行政部委、地方省級領導、國務院直屬事業單位等不同類型。懷進鵬從2015年歷任工信部副部長、天津市委副書記、中國科協黨組書記、教育部部長，亦經過了全方位鍛煉。

副部級大學與黨政部門，是雙向互動的。有些大學校長、黨委書記，在調任部委、地方黨政領導崗位後，經過一段時間又回歸高校。如2014年接替周祖翼擔任同濟大學黨委書記的楊賢金，2017年調任福建省副省長、省委常委、組織部部長，2021年調任天津大學黨委書記。中國人民大學校長陳雨露，2015年調任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，2022年調任南開大學黨委書記，接替調往國家衛健委的曹雪濤。同濟大學校長陳傑，2022年調任教育部副部長，2024年與熊四皓對調，調任哈工大黨委書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