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少喜

當你弱小無助的時候，甚至你穿的衣服都是錯的。

2月28日，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帶著期待走進白宮，他穿著那件軍綠色T恤，試圖用前線的硝煙氣息喚醒美國對戰爭的真實感知，然而迎接他的是現場記者挑釁他不穿西裝是不尊重美國。

橢圓形辦公室內，空氣逐漸凝固。當澤連斯基向美國總統特朗普描述交戰方過往不遵守協定時，特朗普粗暴地制止：“你手裏沒有牌！”澤連斯基攥緊拳頭：“我不是在打牌！我在保衛整個歐洲！”副總統萬斯斥責補刀：“你沒有感謝美國，沒有感恩總統！”

在唇槍舌劍的對峙中，澤連斯基如走鋼絲般堅持著他的底線——烏克蘭必須參與停火談判，必須獲得美國的安全保障。而特朗普則不斷用礦產協議施壓，他強硬要求澤連斯基要麼簽“和約”，要麼美國退出支持烏克蘭。

這場火藥味濃烈的會面最終草草收場，原定的簽字儀式化作泡影，澤連斯基沒來得及享用白宮的午餐就被粗暴趕走。離場時，烏克蘭大使掐著眉心的疲憊身影被攝像機定格，烏克蘭攝影師眼眼含熱淚看著本國總統被美國領導人羞辱的畫面，成為這場外交災難最生動的注腳。

這一幕撕碎了西方文明最後的遮羞布——當“自由燈塔”的總統將盟友尊嚴踩在腳下，當“規則秩序”淪為強者掠奪的遮羞布，西方文明已從神壇跌落，其沒落軌跡正從特朗普高喊“對等”的那一刻加速展開。

“對等”幌子下的霸權崩塌，領導力讓位於勒索。特朗普的“對等”政策，本質是西方文明衰落的病態反射。從對等關稅到對等安全，美國將國際關係簡化為“交易”，要求盟友支付“保護費”，甚至以烏克蘭50%的礦產資源換取“和平方案”。這種赤裸裸的勒索，徹底背離了二戰後美國主導的所謂“自由國際秩序”——彼時美國通過馬歇爾計畫重建歐洲，用制度霸權換取全球領導力；而今，特朗普卻將北約軍費翻倍至GDP的5%作為要脅，迫使德國、法國等盟友離心。

美國領導力的崩塌，在俄烏衝突中暴露無遺。當特朗普宣稱“結束戰爭只需24小時”，誰也沒想到他是要將領土作為交易的籌碼。沙特密談中，美俄達成四點協議卻將烏克蘭排除在外，重現1938年《慕尼克協定》的“新慕尼克時刻”。所謂“對等”，不過是強者對弱者的合法化掠奪。

叢林法則復辟，從文明燈塔到嗜血鬣狗。西方文明的墮落，在於美國將“強權即真理”制度化。特朗普政府撕毀《巴黎氣候協定》、退出《中導條約》。即使在這場會談中，特朗普和萬斯一邊用前總統和美國對烏克蘭的支持來為自己邀功，一邊又罵前總統對烏克蘭的支持，顛倒黑白，那有契約和文明所言？副總統萬斯公開呵斥一國總統，何來“對等”？特朗普政府已經拋棄了國際交往中的基本禮儀，也拋棄了美國上百年來精心維持的理念和人設，重回叢林法則。

西方文明的沒落，非因東方崛起，而源於其自身基因的癌變。當“對等”異化為恃強淩弱的工具，當“自由”退化為資源掠奪的藉口，美國已從“燈塔之國”墮落，其霸權已近黃昏。特朗普的白宮咆哮，恰似羅馬帝國崩潰前夜的癲狂。一如德國外長貝爾伯克評論時稱，“看完來自白宮的令人難以形容的視頻後，我們的恐懼今時更勝往昔，一個‘邪惡時代’已經開啟。” （更多報道：本期封面專題P14-P31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