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︱ 馬浩亮

近期，多位省（區、市）委常委，兼任當地下轄的市（區）委書記。譬如，7月份，西藏自治區黨委常委、秘書長達娃次仁，兼任日喀則市委書記；重慶市委常委、統戰部部長盧紅，兼任萬州區委書記。此前，天津市委常委、市委教育工委書記王旭，兼任河西區委書記。湖南省委常委、秘書長謝衛江，去年底兼任岳陽市委書記。

市委書記“入常”通常包括兩種方式。一是“自上而下”，即由現任的省委常委來兼任市委書記。前述達娃次仁、盧紅、王旭、謝衛江等人全部是這種情況。二是“自下而上”，即現任的市委書記當選或提拔為省委常委，進入省委領導班子。

經濟是首要考量因素

由省委常委兼任重要城市的市委書記，是一種常見的安排。一般來說，省會（首府）及副省級計畫單列市的市委書記，是當然的成員。另外，經濟重鎮、次區域中心城市以及肩負特殊使命的革命老區、扶貧開發重點地區，也都是重要的考量因素。

就以前述幾位省委常委主政的城市來說，岳陽市、日喀則市、河西區均是所在省市的“第二把交椅”，按經濟總量僅次於湖南省會長沙、西藏首府拉薩和天津的開發開放龍頭濱海新區。萬州雖然經濟規模在重慶不算第一陣營，但其是重慶東部地區的中心，也是最大的三峽庫區移民城市，向來由一位重慶市委常委兼任區委書記。

而其他三個地方則極少由常委兼任。比如，河西區委書記上次由天津市委常委兼任，還要追溯到1991年。日喀則是“後藏”地區的政治、經濟、文化、宗教中心，此前長期由西藏自治區人大副主任或政府副主席兼任書記。今次達娃次仁履新，是首次由自治區黨委常委兼任市委書記，增強協調工作的力度。

安排省委常委兼任市委書記，除了考慮所在城市的發展需要，也往往統籌考慮相關官員自身的工作履歷。謝衛江、王旭都是第一次主政一方。謝衛江出身央企，2020年由哈爾濱電氣集團副總經理調任湖南省副省長；王旭出身部委機關，2021年由商務部美大司司長調任天津市副市長。後來兩人都進入省委常委班子。如今兼任市（區）委書記，補足地方工作經驗，是重要的曆練。

“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”是基本路線，經濟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。正因如此，經濟是市委書記“入常”的最重要因素。雲南曲靖、四川綿陽、湖北襄陽、河南洛陽、江西贛州、貴州遵義都位列所在省份經濟總量的次席，僅次於省會，近些年來其市委書記慣例由省委常委甚至是省委副書記兼任。贛州、遵義還都是革命老區和扶貧開發重點區域。贛州又是贛南地區的“省域副中心”，兼具多重因素。近兩任贛州市委書記李炳軍、吳忠瓊，都系以江西省委副書記身份兼任。

河北唐山、內蒙古包頭都是傳統的工業基地，經濟規模都超過省會石家莊、首府呼和浩特，其市委書記也慣例佔據一個“入常”席位。青海海東市雖然GDP位居全省第三，但與省會西寧是全省僅有的2個地級市（其餘全部是自治州），且“西寧-海東一體化都市圈”是青海全省重點發展戰略，目前兩市書記都由省委常委兼任。

加強“省域副中心”發展

當然，經濟不是唯一的因素。陝西延安、山西大同、吉林延邊、內蒙古通遼，論經濟總量並不突出。但分別是陝北、晉北、吉林東部、內蒙古東部的“省域副中心”城市。延安是著名的“紅都”聖地，大同是則號稱“煤都”的能源基地。後兩個城市的市委書記“入常”，還有民族因素在內。延邊是全國唯一的朝鮮族自治州。延邊州委書記胡家福是全國唯一由省委常委兼任的州委書記。通遼則是全國蒙古族人口最多的地級市。

大連、青島、廈門、寧波、深圳5個副省級計畫單列市的市委書記，與瀋陽、青島、福州、杭州、廣州5個省會，都是所在省份省委常委的標配。甚至，5個“計單市”還經常由省委副書記兼任市委書記，規格比省會還高。

目前山東除了濟南、青島兩市外，煙臺市委書記也由省委常委江成兼任。三市恰是全省經濟前三甲。貴州（貴陽、遵義、畢節）、內蒙古（呼和浩特、包頭、通遼）也在常委班子裏有3個市委書記席位。黑龍江、新疆、甘肅、寧夏、安徽、廣西則只有省會（首府）的市委書記“入常”。其餘省（區）多為2個席位。

有一些省份也曾出現過三市書記同時入常的情況。如江蘇（南京、蘇州、無錫）、湖北（武漢、襄陽、宜昌），福建（福州、廈門、泉州），海南（海口、三亞、儋州），浙江（杭州、寧波、溫州）等。但目前無錫、宜昌、泉州、儋州、溫州書記都未再“入常”，這些省份保持2個名額。

特殊“功能區”受重視

四大直轄市較為特殊。目前，上海、天津、重慶各有2個市委常委兼任區委（工委）書記的情況。即：天津市濱海新區區委書記連茂君、河西區委書記王旭，上海市浦東新區區委書記朱芝松、臨港新片區黨工委書記陳金山，重慶市萬州區委書記盧紅、兩江新區黨工委書記羅藺。北京市目前則沒有市委常委兼任區委書記的情況。

需要注意的是，“區”分為行政區、功能區兩類。前者設有黨委、政府、人大、政協，萬州區、河西區都是這種情況。而兩江新區、臨港新片區則是功能區，沒有黨委、政府，設有黨工委、管委會，作為市委、市政府的派出機構，履行經濟管理功能，但並非行政區劃。上海浦東新區、天津濱海新區在1993年、2000年分別設立黨工委、管委會，直到2000年和2009年才分別組建黨委、政府，正式成為一級行政區。

雄安新區目前也是功能區。目前河北省委常委張超超、武衛東、張國華（已當選省政協主席）分別兼任石家莊市委書記、唐山市委書記、雄安新區黨工委書記。